话说天下苍生自被兽妖荼毒之后,神州之地可谓哀鸿遍野,十室九空,危难之时幸得各门各派齐力联手,方在青云山上打败妖邪。 天下虽然暂时得以平静,但那罪魁祸首“兽神”却是重伤未死,遁逃南疆,为防止其再次涂炭生灵,以“青云门”为首的名门正派,纷纷派遣门中弟子前往蛮夷之地斩妖除魔,追杀余孽,一时间四方豪杰蜂拥而至,在十万大山之中,日夜搜寻妖王藏身之所。 南疆,十万大山。 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本还月色皎洁的夜晚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远处,滚滚浓烟直冲天际,飞舞翻腾与天上的乌云紧密相接,刹那间让这个幽深的山林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不久之前,曾经不可一世的妖王“兽神”终于在老巢“镇魔古洞”中葬身火海。 火山喷发,地动山摇,方圆百里之外都能感应到这犹如末日一般的灾难情景。 为害一时的兽妖浩劫终于随着祸首的覆灭宣告结束,而这本来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也在经过一番火雨的洗礼之后,重新回归宁静。 不知何时开始,阵阵山风吹来,渐渐吹散了天上的浓烟,吹开了天边的乌云,雨停,月出,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仿佛在倾诉着刚才那场旷世之灾。 山林某处,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朦胧的月色下慢慢走了出来。 “好险啊!幸好我们刚才跑的快,否则的话,恐怕现在早已化成飞灰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望着远处的滚滚浓烟,心有余悸的道。 “唉,我们几个算是走运,只是可惜了陆师妹,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无限惋惜,月色下依稀可见是一个身穿红衣的青年。 “额……放心吧李师兄,陆师妹她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刚才那个男子明显一愣,随即宽慰道。 红衣青年道:“话虽如此,如果只是这场大火,凭陆师妹的修为倒也不惧,可是洞穴中的妖孽如此厉害,陆师妹想要全身而退……唉,曾师兄,你刚才就不应该拦着我。” 姓曾的青年一时语塞:“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早知如此,我也跟她一起进去了,现在倒好,她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师门交代啊。”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长吁短叹。 二人一个埋怨,一个自责,旁边几人也不敢搭话,这几个前来斩妖除魔的“少侠”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青云门”和“焚香谷”派来的弟子,曾书书和李洵,而他们口中所说的陆师妹,便是青云山第一美女,陆雪琪。 三人本共负师命同来追杀兽神,只因在镇魔古洞中,陆雪琪好像突然受到了什么感应,竟抛弃二人只身前往洞穴深处疾驰飞去,而李洵和曾书书几人在追赶她的途中又跟魔教妖女金瓶儿不期而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这么一动手,便跟陆雪琪自此分别。 “都怪那个妖女,若不是她缠着我们,陆师妹也不会跟我们走散。”思来想去,李洵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到了金瓶儿身上。 “对!都怪那个妖女,下次别让我看见她,否则,我非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不可。”曾书书嚯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呼呼的道。 李洵闻言狠声道:“不劳曾师兄费心,实不相瞒,那个妖女跟我们焚香谷有血海深仇,若是在见到她,不把她扒皮抽筋,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旁的几个焚香谷弟子也随之附和道:“李师兄说的对,非宰了她不可。” “先把她抓住,然后吊起来抽她几百鞭。” “对,打的她屁股开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先奸后杀……额,是先礼后兵。” 几人说的热闹又解气,完全不把金瓶儿这个魔教“秒公子”放在眼里,好像忘记了当初吃过的苦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阵轻笑传来:“呵呵。” 李洵一惊,道:“是谁?鬼鬼祟祟的,快点滚出来。” 话音刚落,林中一个娇媚的声音便响起:“哟,刚刚还对我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就听不出我是谁了吗?呵呵。” 曾书书急道:“是那个妖女。” 李洵哼了一声,骂道:“好你个贱人,我正愁寻你不得,想不到你竟送上门来了。” 金瓶儿道:“什么叫送上门来?我一直跟这你们好不好?这深更半夜的又在这荒山老林,我一个弱女子孤零零的可害怕的很。”娇媚又楚楚可怜的声音传来,听的几个修为稍低的焚香谷弟子心头一荡。 李洵道:“少装神弄鬼,快点滚出来受死,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金瓶儿娇道:“呦,亏你们还是正道弟子,危难之时不知拔刀相助,反而要落井下石,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在这漆黑的夜里迷了路,本想跟在你们后面走出去,没想到你们不但对我要打要杀,竟还要……还要非礼我,呜呜。” 李洵和曾书书几人一阵脸红,那个说要先奸后杀的弟子喊道:“我那是一时口误,谁会真的……哎呀……”话未说完,就是一声惨叫,众人只见一道紫芒闪过,这个焚香谷弟子便已着了道。 众人惊道:“小心!妖女竟敢偷施暗算,无耻至极。” 金瓶儿道:“哼,谁让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活该。” 李洵大怒,道:“魔教妖女,果然卑鄙。”说完纵身一跃,便向金瓶儿的藏身之处扑去。 金瓶儿连忙闪躲,道:“我卑鄙?呵呵,你们这些大男人没有保护好那个冰山大美人,竟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在我头上,羞也不羞?” 李洵道:“本来就是因为你,有本事别跑。” 金瓶儿道:“哼,怕你不成。” 二人边说边打,斗的是不分伯仲,月色下只见李洵一身红衣挥动犹如一团火焰上下翻腾,直欲焚天灭世,而反观金瓶儿,一身鹅黄衣裙凌空飞舞,绝美的容颜上始终带着轻轻微笑,任凭李洵出招怎么惊天动地,她总能巧妙的一一化解。 百余招后,二人谁也不能胜谁,几个焚香谷的弟子道:“这妖女棘手的很,上次燕虹师姐都着了她的道,索性今天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起上,杀了她得了。” 曾书书道:“魔教妖人自是可恨,想想我的陆师妹就这样被她害的生死不明,我就恨她恨的要死。” 金瓶儿闻言笑道:“你这呆子,陆大美人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怎么能说是我害她?” 曾书书道:“不是你害得,也是你间接害得,谁让你拦着我们的去路。” 金瓶儿媚道:“哎呀,你们这些人见到我就要打要杀,难道还不许我还手吗?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明明是你们欺负我好不好。” 不等曾书书开口,李洵便道:“曾师兄,跟这个妖女废什么话,大家一起动手,今天便为陆师妹报仇。”他自知一人之力难胜金瓶儿,当下也不顾身份,开始想要合众人之力。 曾书书本来还怕他撂不下面子,听他这么一说,忙道:“好,妖女厉害,非一人可敌,大家一起轮番上阵,杀她个……杀她个欲仙欲死。”他本想说杀她个片甲不留,可话到嘴边又灵机一动,暗道妖女诡计多端,自己何不趁机调戏她几句,好让她分心乱神。 金瓶儿“呸”了一声,骂道:“什么正派弟子,简直像市井流氓,如此黑夜,竟一起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哼,少陪了。”一对一她自然不怕,论修为,她跟李洵、曾书书在伯仲之间,现在明知不敌,自然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李洵见她衣袂飘飘,忙道:“大家快点围起来,别让这妖女跑了。” 曾书书眼疾手快,在金瓶儿跃起之时,一把抓住了她脚上的靴子,道:“想走?回来吧。”说完用力一扯,竟把金瓶儿又甩了回来。 金瓶儿“啊”的一声,想来对曾书书这一下始料未及,当下忙在空中扭转身躯稳住身形,接着刚落到地上的她瞬间便被包围。 李洵和其他几人忙上前又开始厮杀,这次金瓶儿再也难以轻松应对,只见焚香谷众人你来我往配合无间,直逼的这个妩媚的妙公子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而曾书书在一旁更是频施援手,处处化解她对焚香谷众人的杀招,气的金瓶儿是咬牙暗骂。 “妖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死在你手里的师兄弟们报仇。”李洵边说边打,杀招频出。 金瓶儿在众人的合围之下,只有招架之力,眼看便要落败,心有不甘的她忽然计上心来,当下对着曾书书虚晃一下,小声道:“你还想不想知道陆大美人的消息?” 曾书书一愣,道:“什么?” 金瓶儿呵呵一笑,趁机一跃,跳出包围,道:“你们若是杀了我,就永远别想找到陆美人了。” 李洵道:“你说什么?少装神弄鬼。”嘴上虽这么说,但也暗示众人先停手。 金瓶儿道:“还记得你们焚香谷的那个叫燕虹的小美人吗?呵呵,不知道你们现在找到她了没有。” 曾书书奇道:“燕虹师妹怎么了?” 李洵狠声道:“说来话长,上次这个妖女闯入我焚香谷,也不知用的什么妖法,竟然把燕虹师妹给控制住了,若不是门中弟子在地窖中及时发现,恐怕燕虹师妹早已饿死了。” 曾书书惊道:“啊?那要是陆师妹真的被她也……” 李洵道:“不必惊慌,这个妖女狡猾的很,依我看,她未必斗的过陆师妹。” 金瓶儿道:“是啊,陆大美人确实比燕虹那个小丫头难对付,不过万一她要是受了伤……你说,她还是我的对手吗?呵呵。” 李洵怒道:“妖女,你敢碰她我就杀了你。”说着便又要动手。 曾书书忙道:“哎哎哎,有话好说,且慢动手,金瓶儿,你真的知道我陆师妹在哪?” 金瓶儿娇媚一笑,轻轻跃到身后的大树上,接着摆出个撩人的姿势,舒舒服服的坐到一旁生出的树枝上,道:“那是自然喽。”说完手捋着头发边笑边还晃着一条美腿。 曾书书咽了下口水,道:“她在哪?你告诉我,我们今天就放了你。” 李洵一听急道:“曾师兄,不可……” 曾书书道:“宁可信其有。”接着又小声道:“这妖女有的是机会除掉,等找到陆师妹,还怕收拾不了她吗?” 李洵道:“好吧,找陆师妹要紧,今天先饶了这妖女。” 曾书书笑道:“英雄所见!” 金瓶儿见他们两个交头接耳,不由觉得好笑,道:“怎么?商量好了吗?” 曾书书道:“你带我们去找她,我们今天放过你。” 金瓶儿娇声道:“那可不行,你们人多,万一找到人后反悔怎么办?我可没那么笨。” 曾书书一楞,随即道:“我自己跟你去。” 李洵道:“曾师兄……” 曾书书道:“放心。” 金瓶儿笑道:“一个人去还可以,人太多了我可吃不消哦。”说完给了曾书书一个挑逗的眼神。 “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搞死你。”曾书书心里暗道,对美女他从来没抵抗能力,更何况这个娇媚的女子是这么的妖娆性感,刚才抓住她的小蛮靴的时候,那手感是那么的柔滑…… “曾师兄,你真的要一人前去?”李洵上前小声道。 曾书书回过神,道:“放心,放心,陆师妹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洵道:“那好,我便先回焚香谷,静候佳音。” 曾书书道:“一定,一定。”接着又对金瓶儿道:“走吧,还等什么?” 金瓶儿道:“急什么?本姑娘有点累,歇会不行吗?再说了,人家的脚刚才被你抓的可痛了。” 说完摸着自己的靴子,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幽怨的样子。 曾书书暗吞口水,道:“你少来啊,谁不知道你们合欢派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小爷我可不吃这一套。” 金瓶儿笑道:“想不到青云门的弟子定力还是蛮高的嘛,呵呵,走啦,可别跟丢了。”说完身体微微一动,化作一道紫光瞬间没了踪影。 曾书书怪叫一声“哪里跑”,接着也来不及跟李洵道别,便也御剑追去。 李洵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一阵出神,片刻后喃喃的道:“陆师妹,你可不要有事才好……” 三日后,群山深处,某断崖。 夜色撩人,寒星满天,一轮明月高悬半空,照耀着这寂静之地亮如白昼。 断崖上,某平整处,一个白色身影正孤单伫立在月色之下。 人如玉,衣胜雪,深夜之中,宛如九天仙子降临凡尘一般,清丽不可方物。 她,就是陆雪琪。 微风徐徐,吹乱她鬓角青丝;白衣飘飘,更显她风姿绝世,一双明眸亮若星辰,冷艳容颜,正仰望苍穹明月…… “你醒了?” 身后一阵轻微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陆雪琪的娇躯轻轻颤动了一下,片刻后微微回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男子道:“是啊!我确实该走了。” 陆雪琪转过身看着他,道:“还是为了碧瑶吗?” 男子道:“我欠她太多,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复活她的办法,只是天意难违,到头来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 陆雪琪道:“你我都有放不下的负担,有的时候,我真想跟你一起浪迹天涯,只是……” 二人一阵沉默,竟相顾无言。 “为我再舞一次剑吧。”男子轻声叹道。 陆雪琪明眸中泪光一闪,微微笑道:“好,只要你喜欢,我每日为你舞剑又何妨。” 男子心中一颤,忙低头不敢再看她,古人云一笑倾城恐怕也不过如此,此时此刻,这个绝世女子在这一笑之间竟有勾魂夺魄之美。 若非心愿未了,何尝不想与你天荒地老。 风轻,月明,一声剑啸宛若龙吟,在这寂静的夜里经久不绝。 当那个男子还在迷醉她嫣然笑靥的那一刹,衣袂已经随她曼妙的身姿翩翾,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而她仿佛就似是月殿飘落的素女,轻盈清新,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水袖在虚空中浅浅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绵绵的云彩,在层层叠叠的裙尾纷纷垂下后,一切事物似乎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谁知她的裙角此时又悄悄扬起,不是风,轻巧的步伐却更甚风吹,她的每一个动作,带给人的并不是窒息的压迫,而是沁透心底的美。 白衣欺霜雪,长剑斩情丝,锦靴不染尘,凌空虚飞渡。 情深处,意绵绵,柔肠几万缕,化作同心结,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离别…… 舞停,剑收,四目相对。 若此刻便是永恒,我宁愿为你抛开一切。 只是…… “妖女,你给我站住,竟敢骗小爷,真当我是白痴吗?” 远处一个男子的喊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谁骗你了,你这呆子,没看到我在找线索吗?” “找个屁!你带着我兜圈子也就罢了,可这一连三天逼得我水米未进,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喂喂喂,我说曾大侠,你这话说的就太离谱了吧?你三天没吃东西关我一个弱女子什么事啊?呵呵,再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找人吗?” 不用说,这一男一女两个活宝,必是曾书书和金瓶儿无疑。 “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蹿下跳的不就是想甩掉我吗?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给我找不到陆师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曾书书气的哇哇大叫,看来这几日没少被金瓶儿捉弄。 “哎呀,我好怕啊!不知道曾大侠是想扒皮呢还是想要扒小女子的衣服呢?是不是还想先奸后杀啊?呵呵。”金瓶儿还是一如常态的面带微笑,风情万种,完全不把曾书书的威胁放在心上。 曾书书怒道:“啊呸!你以为我们正派弟子都像你们魔教妖人一样猥琐吗?” 金瓶儿闻言突然抿嘴一笑,道:“对,你不猥琐,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是谁老是偷看人家的酥胸,呵呵。” 曾书书狡辩道:“胡说,谁看了?分明是你勾引我才对,老是摇摇颤颤的,晃的我都……”一想起金瓶儿的乳摇,他就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痒,只是话刚出口,便开始后悔不已。 金瓶儿早已笑的花枝乱颤,道:“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你没看?呵呵。” 曾书书老脸一红,佯怒道:“好你个妖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少男?” 金瓶儿听他这么说更是笑的悦耳,片刻后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胡闹,实话告诉你吧,你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信不信由你。”说完不在停留,转身向前走去。 曾书书急忙跟上,他跟金瓶儿几日相处,发现这妖女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坏,反而觉得她还挺有点意思。 断崖上,陆雪琪望着话语声传来的方向轻声道:“听说话的声音,好像风回峰的曾师兄来了。” 男子道:“不错,跟他一起的,是魔教妙公子,金瓶儿。” 陆雪琪一怔,奇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男子哼了一声,笑道:“谁知道呢。” 二人说话间又听到远处的曾书书喊道:“妖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敢骗我,那你可就死定了。” 金瓶儿笑道:“呆子,你急什么?我的法宝显示,他们就在附近。啊哈,找到了,就在这后面。”说着拨开眼前一片密集的长草,接着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啊……这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咦,死猴子,怎么是你?” 曾书书忙跑了过来,一看先是一惊,接着又喜道:“饕餮?哎呦我去,这怪物怎么在这藏着?这猴子是?小灰?” 草丛中本来睡着两只异兽,一个是三眼灵猴,小灰,一个兽神的宠物,饕餮,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惹的主,被人扰了好梦,更是暴躁异常,怪叫连连。 曾书书喜道:“小灰,是我是我,曾书书啊,你还记得我吗?” 金瓶儿没好气的道:“死猴子,你主人呢?” 三眼灵猴小灰“吱吱吱吱”的一通乱叫,它对这两人都没什么好影响,当下气的是张牙舞爪,大有想跟二人干上一架的姿态而它旁边的好友饕餮此时也成了帮凶,也是气呼呼的喷着怒火,静待猴子一声令下,便有开干的想法。 曾书书还好,金瓶儿可吃过这两个异兽的亏,一次被猴子给耍了,一次差点死在饕餮手里,眼看形势不对,忙娇声媚喊道:“公子,你在附近吗?不要丢下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公子,你在哪?” 曾书书也跟着喊道:“小凡,是你吗?陆雪琪师妹可曾和你在一起?” 声音不断传来,陆雪琪身旁的男子本不想理会,但过了片刻终于还是回应道:“我在这里。” 十年沧桑变换,曾经的张小凡也已变成了如今的鬼厉,谁还记得当年立下的斩妖除魔的誓言,而现在我已为爱成魔! 鬼厉的回声传来,金瓶儿心中窃喜,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表情,暗道:“哼,被我找到了吧。” 曾书书可没管那么多,忙向回声处跑去,嘴里还不断的叫道:“小凡,你可见到过陆师妹?她跟我走散了,我现在到处在找她。” 陆雪琪道:“曾师兄,我也在此处。” 曾书书大喜:“陆师妹,终于找到你了。”跃过草丛密林,果然见一身白衣的陆雪琪俏生生的站在鬼厉身旁,当下道:“陆师妹你没事吧?你不知道,前日在那古洞中没了你的消息,我可真是担心的要死,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回师门可怎么向水月师伯交代啊!” 陆雪琪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有劳曾师兄挂怀,我一切都好。” 曾书书讨了个没趣,尴尬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小凡,你什么时候来的?” 鬼厉:“……” “呵呵,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真是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金瓶儿也到了身后,在曾书书的印象里,她应该在跟猴子小灰互做鬼脸才对。 “妖女!”陆雪琪一声轻叱,手中天琊剑豁然出鞘,便想向金瓶儿挥去。 金瓶儿忙道:“哎哎哎,等等等等,陆女侠,陆大美女,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每次见到我就要打要杀?真是莫名其妙!” 陆雪琪道:“哼,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金瓶儿笑道:“呵呵,我是魔教妖人,那不知你身边的这位……” 陆雪琪:“……” 曾书书忙陪笑道:“嘿嘿,陆师妹,啊不,陆师姐,我是为了找你才跟她在一起的,你不要误……” 不等他说完,金瓶儿便捋着鬓角的秀发悠悠的道:“我说的不是你。” 曾书书:“额……” 陆雪琪看了鬼厉一眼,又转头看向金瓶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哪知金瓶儿此时却故意哼了一声,一脸得意的神色,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你……”陆雪琪大怒,她一向嫉恶如仇,对魔教中人更是深恶痛绝,此时面对金瓶儿挑衅,她又岂能甘休,当下便要动手。 “雪琪,算了。”鬼厉拦住陆雪琪,接着又对金瓶儿道:“我很奇怪,你每次都是怎么找到我的?” 金瓶儿妩媚一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了,谁让你老是抛下我一个弱女子。” 鬼厉哼了一声,道:“你若是弱女子?那天下的坏人岂不都成了菩萨。” 金瓶儿笑道:“呵呵,跟这位陆姐姐比起来,我自然算是弱女子了。” 陆雪琪哼了一声,转过身懒得理她。 一旁的曾书书道:“哎哎哎,你们别老说这些没用的,咱们难得相聚,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喝几杯才是,小凡,你说呢?” 鬼厉看了陆雪琪一眼,见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金瓶儿哼了一声,道:“公子,焚香谷的人可就在前面,而且还有大批寻宝的各派中人,现在我们带着异兽饕餮,万一被他们发现,恐怕……呵呵。” 鬼厉虎躯一震,道:“哼,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当下对曾书书道:“曾兄,我还有事在身,恕难奉陪,他日若在相见,必当一醉方休。” 曾书书道:“啊?这就走啊?等等,我还有一事。”说着忙跑到鬼厉身边,搭住他的肩膀道:“老兄啊,借一步说话。” 鬼厉不知道他搞什么鬼,跟他往前走出几步后问道:“什么事?” 曾书书回头看了陆雪琪和金瓶儿,心想这么远的距离估计她们也听不见,便干笑道:“嘿嘿,这个,这个有件事我不知该怎么开口。” 鬼厉见他神情扭捏,当下道:“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朋友的。” 曾书书顿时面露喜色,一拍鬼厉的胸口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忘记我们之前的情义的,既然这样我就明说了啊,上次我送你的那本书……不知道你老兄看完了没有?” 鬼厉一愣道:“什么书?” 曾书书道:“装什么蒜,就是在大王村那次,我送你的那本蓝皮书。” 鬼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竟一时语塞,道:“你……我……” 曾书书忙嘘声道:“你什么你,我说老兄啊,你要是过完了瘾那就早点还给我。” 鬼厉一头黑线,从怀中的百宝囊里一阵摸索,片刻后果然摸出一本书来,道:“幸好还在,还给你。” 曾书书忙伸手接过藏到怀里,回头看了看二女,见她们正满脸疑惑的神情,忙又转头道:“怎么样?这书不错吧?我给你说,这可是孤本。” 鬼厉无奈的笑道:“我可从来没有看过。” 曾书书切了一声,满脸鄙夷的道:“我才不信。” 鬼厉道:“好了好了,现在物归原主,我也该走了。” 曾书书道:“你就不打算跟陆师妹道个别?” 鬼厉叹了口气,道:“不必了。”说完向远处的陆雪琪看了一眼,接着便给猴子小灰发出呼哨,转身向黑夜深处行去。 陆雪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心酸,而她一旁的金瓶儿更是娇喊一声:“公子,等等我。”说着便向鬼厉追去,在经过曾书书的身边时停下脚步,轻声道:“呆子,你在搞什么鬼?” 曾书书一楞,道:“什么?” 金瓶儿道:“你怀里藏的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曾书书一挑眉毛,道:“关你什么事?” 金瓶儿笑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走了,跟你相处这几天还挺愉快的。” 曾书书看着她妩媚面容不由一阵出神,闻言道:“啊?哦,再见,再见,后会有期。” 金瓶儿妖娆一笑,轻声挑逗道:“呆子,你那个陆师姐可不错哦,你想不想弄到手?呵呵。” 曾书书老脸一红,道:“你……你胡说什么啊?” 金瓶儿笑的花枝乱颤,突然趁曾书书不备,一脚向他的胯下踢去,道:“给你留个想念吧,哈哈……”一串银铃般笑声随着她跑远的身影响起,与痛的卧倒在地的曾书书发出的哀嚎成了强烈的对比。 “妖女,你给我等着,哎呦,痛死我了……” 本还沉痛在离别中的陆雪琪被传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曾书书中了金瓶儿的暗算,虽然她对曾书书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同门师兄,何况他刚才还不辞辛劳的苦寻自己,当下忙上前道:“曾师兄,你怎么了?可是受了暗算?伤在了何处?” 曾书书命根子虽然被金瓶儿踢的很痛,但他修真之人片刻之后便有了好转,看着陆雪琪美眸中关怀的眼神,他不怀好意的假装难忍道:“伤在……小腹小面,大腿内侧。” 陆雪琪一时也没想许多,蹲下身子便给他检查伤势,一只玉手也随着他说的方位摸去,只是手刚到碰那个地方,便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无耻。”陆雪琪玉面一红,起身骂道。 曾书书道:“对,那个妖女当真无耻至极。” 陆雪琪冷道:“我说的是你。” 曾书书坏笑道:“啊?是你问我伤在何处,我又没让你摸。” 陆雪琪哼了一声,道:“面目可憎。”骂完转身欲走,但又觉怒气难消,当下转过身来对着曾书书的裆部又是一脚。 “啊!!!”寂静的夜晚,幽深的山林,传来一个男子惨烈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