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二岁从学校毕业,到了一家不错的国营单位工作,收入也不少。 有一天,突然想起我初中时的好多同学。 那时,年纪小,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曾经有几个很要好的女同学,似乎对我很有意思。 心念一动下,就拨了几个电话,试着和她们联络,结果真的找到了几个人,她们都是在本市念的大学,多年没有我的消息,听到我回来都很高兴,有几个人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工作了,现在已经结婚,想起以前那个婷婷玉立的少女如今已为人妇,不仅唏嘘不已,颇有些在大学时唱着‘同桌的你’的感觉。 联系了大家之后,我提议老朋友聚会一下,就叫上了十来个在本市的同学,找了一家饭店吃了一次饭,老友们多年不见,都是心情激动,大家好象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尽兴而归。 吃饭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下来的女生,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几个人还不时的用另一种目光看着我,好像暗示着什么,我都装做没有看见。 我知道在单身的男性里算是十分有魅力的那种,长得一表人才,又有一点桀骜不羁的那种感觉。 我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些以前的同学中找一个和自己比较投缘的,做女朋友。 另外,男人么,当然也想过如果不适合作女友,大家不妨玩一玩。 于是我就一个一个地给我比较中意的女生打电话,先找没有结婚的,结果竟是十分的顺利,没有一个女孩拒绝我的邀请。 后来这些女孩有的做了我的情人,有的只有一些露水因缘,最后还有一个成了我的女友,现在马上要结婚了。 我第一个见的人,一个没有结婚的,叫谢佩。是和我关系最近的女生之一,她长得不是非常漂亮,但是也是很出众了。 我选择她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的气质很好,皮肤很白,身材也很棒,虽然脸蛋不是像钟楚红那样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温馨可人的感觉,金庸的书里写道,八分的姿色加上十二分的温柔便不逊于十分的人才,我深以为然。 班上的女生中虽然有比谢佩漂亮的,我却还是先挑了她作为第一个试验品。 我喜欢她的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上初中时一段非常难忘的经历。 记得那是初中二年级,班上正流行看武侠小说,金庸的,梁雨生的,要是有人从哪里弄到一本,大家都争着借去看。 有时书的主人催着还,借书的人就只好两个人三个人一块看,这样比一个一个的看要快得多。 说来也巧,有一次我从别人手中借来一套叫《玉女金童》,是一本假金庸的书,上面署名‘金庸着’,其实是钻了法律的一个空子,我就叫‘金庸着’,你管的着么? 我们那时年纪小,哪里懂得这些? 一看是金庸的书乐得跟什么似的。 谢佩坐在我的后一排,她也是个金庸迷,看到我借了这本书就要我看完了借给她,我说:“不行呀,我明天就得还,我自己都不一定能看得完,估计得下完晚自习熬夜看呢。” 我们那时晚自习管的很严,是没有机会看书的,再说看书就得投入,要是还得提心吊胆的一会抬头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读书的乐趣就没有了。 我这么一说,谢佩就着急了,大部分金庸的书她都看过了,就这一本却连名字都没听过。 她咬咬牙说:“那我晚上和你一起熬夜看行么?” 我大吃一惊,连说不行,“我晚上是要到宿舍的阁楼里看的,我好不容易找班长借的钥匙,他说谁也不许告诉。被老师知道了可就完了。再说你晚上怎么出来呀。” 谢佩她们住校的女生住在楼的另一侧,中间和我们男寝隔了一道铁门,晚上十点就上锁。 谢佩犹豫了一下,又看了我手中的书一眼,对我哀求道:“孟军,我有办法出来,我们都不告诉别人班长又怎么会知道,要是你不让我看,我就……” 她说到这里,做出一幅很奸诈的表情,小鼻子向上一挤,在光洁的脸蛋上弄出几道细小的皱纹,在我看来,真是可爱多于可怕。 我虽然还小,对女孩子的美丑还不是十分敏感,看到这张脸,也不禁有些心动。 那时的所谓的心动,和现在大有不同。只是觉得心里惶惶的,又是甜蜜又是混乱。当时脑袋一热,张口就道:“好吧!”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等同寝室的同学都睡着了之后,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带着钥匙和书,穿过漆黑的楼道,直到进了三楼上面的阁楼,关上了门,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本想一边等谢佩一边先看一会儿书,没想到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是心慌意乱看不下去,脑海里不时的浮现谢佩那秀丽的容貌。 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天上没有一朵云彩,只有一弯明月和满天的星星,星光月华直洒下来,照在宁静的大地之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种致静的幸福,只希望这一刻能变成永恒,我也知道这一切其实和我在等谢佩有些关系,多年以来,我一直希望能够重新经历那种幸福。 我苦苦寻找,却又屡次和它擦肩而过。 大概在十一点半的时候,阁楼的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连忙扑了过去开门,刚一拉开门,一团香风就冲进了我的怀里。 我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趔趄,朝后退了几步,只见谢佩正在把门关上,一边小声对我说:“那边像有人走过来,我怕被人看见就急着进来,没撞疼你吧?” 我连说没事,心里还在体会着刚才肢体碰撞时的滋味,那种香味竟是我从未闻过的,幽幽的,淡淡的,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身处何地。 心神恍惚之下,笑着道:“谢佩你身上是什么香呀?这么厉害。”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对,现在我们两个在这个时候单独相处的意义本就十分暧昧,虽说是为了看小说,但是别人可不容易相信。 我此刻说出这种话来,即便我问心无愧,谢佩也要多心,果然,谢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嘴紧紧的抿着,眼看就要发作,我急中生智,“是不是西夏一品堂的‘清风悲酥’呀?” 谢佩这个大金庸迷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一下把她给逗乐了,又见我一幅手足酸软的模样,接口道:“你怕不怕臭?去那边一闻就好了。” 谢佩指的那边是厕所,我愁眉苦脸的说我自己解了,不用去那边了。 我们说笑了一阵,多少缓解了小小空间里的让人紧张的奇妙气氛。 我把书放在桌面上,翻开了第一页,看着一行行的文字,刚才扑腾扑腾乱跳的心总算轻松了下来。 这才开始有胆量悄悄的斜眼打量身边的少女。 谢佩坐的离我足有一米远,端端正正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翻开的书页。 再一看她的穿着,我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 谢佩穿着一件浅白色的联体式睡衣,上面有粉红色碎花图案。 睡衣很宽大,松松垮垮的,遮住了她腰身的曲线。 可是因为没有袖子,她两条洁白光滑的胳膊却暴露在空气之中。 睡衣领口也开得很宽,能看见她修长的颈子下面的一片胸肌和锁骨。 胸脯轻轻的起伏,显得娇嫩无比,那锁骨下面有两个深深的小窝,我当时觉得那里好奇怪,并想象那里是不是可以装下一小杯水? 后来才知道那里叫做美人骨,谢佩的美人骨竟然是百里挑一的精品。 我从未见过女孩穿睡衣的。 说实话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女孩肌肤。 那种视觉上的冲击不亚于我后来第一次看见女子的裸体。 睡衣的那种宽松的款式不仅没有使谢佩身子显得臃肿,恰恰相反,由于她那苗条的身躯在里面好像荡来逛去的,让我更增遐想。 我这么一愣神,便忘了翻书页,直到谢佩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看得这么慢呀,我才回过神来。连忙翻书,做贼心虚的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叫金庸着的冒牌作者的文字功夫其实并不是很差,但是和金庸的作品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 只是我和谢佩那时看小说注重情节远多于注重文笔,所以尽管觉得书的风格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还是一下子被吸引了进去。 我这么一仔细看书,心态立即就和刚才不一样了。 毕竟,年纪太小,不知这世界上最最美丽的事物就坐在我的身边,竟然因为一本这样的劣作而对它视而不见。 可是命运之手既然已经拨动第一根琴弦,就不可能不把这一段乐曲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