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这些天一直在为图书馆工程烦恼之际,刁侯这家伙又出现了。 他原本不想见他的,上回扯出那么件丢尽颜面的事,他便认定这同学是个痞子,但又碍于他身分的关系,不得不支开办公室内其馀人特别召见。 “忠大的,别来无恙?”刁侯一进入他办公室就打屁道。 他有些不耐顶,言语便颇冷淡:“你爸身体就像虎仔同款勇健,啥米有“样”无“样”?” “老同学,你还在为“红美人”的事生气吗?肚量未免太狭窄了吧?”刁侯满有骨气,对这种江湖人绝不至于低声下气,毕竟他是白道中人。 “东厂的,你爸正在操烦,呒心情跟你五四三。” “操烦你表兄烂肚大仔的事,对不对?”刁侯贼头贼脑地瞟他一眼。 阿忠这会才正眼盯着他问:“你哪会知样?” “忠大的,有兴趣了吧!” 刁侯笑咧了嘴,故意卖关子地道:“你叫我“东厂的”岂能白叫?你当我这老同学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女人?告诉你,我手上有很多你想知道的情报咧!” 阿忠猛然坐正办公椅,一按电铃就吩咐他的秘书说:“进来,白兰地伺候刁爷。” 刁侯笑了,笑得极开心。 秘书敲门进来,从酒柜中取出两只高脚杯及一瓶白兰地,倒入杯中后离去。 “老同学,我敬你。”阿忠举起杯子,头一垂自然矮了他半截。 “上次红美人酒家的事,算我欠你一个情;欠债还债,人之常情。这回我是刻意来还债的哩!” 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忠大的”刁侯继续说道:“你表哥一回到地方上,我们就很注意他了。有案底嘛!所以呢,我们就暗地里对他做了一些录音。那一堆录音带里,可有你操烦的事情哩!” “好同学,你快讲。”阿忠迫不及待了。 “讲得清楚吗?”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卷录音带交给对方说:“找一台录音机来,播放出来就知道了嘛!” 阿忠又迫不及待地从橱柜中摸出一台录音机,手微微颤抖地将带子放了进去。 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之后,他就竖耳倾听了。 “老的,现今我要怎么做?”这是他表哥烂肚大仔的声音。 对方沉默了一会,咳嗽了两声方才回道:“莫怕,跟伊谈判直接向伊要工程,不能放掉。”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他感到很熟悉。 “伊的实力恐怕 ”烂肚大仔的话即刻被打断。 “叫你莫惊知呒?伊也不敢黑白来,没阮的命令,伊绝对不敢动,你放心。” 阿忠听到此一拍大腿道:“是伊。” “对,你的顶头上司王老县长。”刁侯笑出声来:“在本县他的声音谁听不出来?” “干 ”阿忠只骂出一声,下面对话又开始了。 “以后呢?”烂肚大仔又问? “你等我的命令,总之你不会吃亏,我会让你做老大。” 电话出现一阵杂音,刁侯伸手便把它关机了,转头看阿忠,后者已面色惨白地张大了口。 “怎样?”刁侯故作轻松地说:“我说这才是你操烦的事情,是么?” 阿忠仍愣在原地,惊讶的表情仍未恢复过来。 刁侯得意地接续道:“据我的分析研判,你的主子受不了你了,他找了你表哥来取代你,不过他高明的地方在于他把烂肚大仔摆在你们“巨人”的对手“鼎王”那边。这一步棋多厉害呀!其中还有什么阴谋是要吃掉“鼎王”呢!还是另有企图,完全不知道,可见他是只老狐狸,半身不能动了还要耍阴的,谁斗得过他?” “伊为啥米要赶我走?搁为啥米不要明讲?”阿忠好似痴呆了一般喃喃自语。 “好同学,别傻了,他是玩政治的耶!下手有多重呀,你想想看,他一手把你拉拨到这董事长的位置,难道看你一天天坐大啊!利用完了,他当然随手就扔,再找一个人替代就是了;何况你是真的坐大了难道就没想过把他那残废老头一脚踢开?他能不担心吗?” “我从来没想过踢他,从来没有。”他仍 自喃语。 “笨噢!那是你的想法,别人可不这么想;他为了自保就不得不防你呐!” “我要怎么做?”阿忠对着半空问。 “很简单,送你八个字。”刁侯刁起一根烟道:“不动声色,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