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昨晚来的地方,这回我们没有偷偷摸摸,直接就走进去了。 里面有好几个厨师在,见我们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对我们说着什么。 蓝虞皱了皱眉头,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其中一个见我不讲话,向我走来。 他手里还拿着刚刚切小白菜的菜刀,刀刃上面还有青色的叶子,晃着刀在我面前不知说什么。 他这样在我面前晃着刀,那刀刃上青色的叶子,让我觉得是血色的肉,口里一呕,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我的反应触怒了他,他大声地向我咆哮,我摇摇头,示意我听不懂。 “妈的,不会是中国人吧。” 我愣了一会后是大笑,“你也是中国人吗?我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里中国人很少,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就让我碰上三个。” 又遇见一个中国人了,讲的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话,不是那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日语,我高兴地就差没摇起他的胳膊了。 “少跟我套近乎!” 对我的兴奋反应,这个人并没有多大感觉,反而很凶地问我,“来这里干什么?要吃饭去餐厅,至于吃不到,就怪自己没本事,说完了,给我走!” 这几天一直都在忍着脾气的我,被他蛮横无礼的态度弄得火大起来,当下就朝他吼过去,“吊什么吊在这里当老大啊!” 本来还想加句他妈的,但想想还是忍着,别到时他听得不顺耳一个巴掌送过来, “你很冲啊,大家给我上,好好教训这小子!”他用中文喊了一句,又用日语说了一句,意思应该一样。 因为他话音刚落,早等在一旁的厨师就一个个上前把我跟蓝虞围住。 “你们想打人,你们凭什么打我!”这下心里有点慌了,这些人天天操着菜刀,一条胳膊上肌肉横布。 我把蓝虞护在身后,祸是我闯出来的,那所有的一切就由我来承担。 “哎呀,还讲义气啊。”那人恶狠狠地做了吐痰的动作,接着道,“凭什么打你们,凭你们来这偷吃东西。这里的规章可都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你们这些性奴不准接近厨房,更不准来偷吃东西。发现一律,“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几下,看我跟蓝虞越来越慌张的脸才满意地重新开口,“挨我们的揍。” “你胡说八道!我们根本不是来偷吃东西的,我们是来、、、我们是来问你们事情的。” 还好及时改口,差点就要告诉他们我们的真实目的了,蓝虞握着我的手也加重力道来提醒我。 这个时候是早上10点多,本就明亮的厨房经过这么一照射,反倒显出几分苍白,与他们身上象征厨师身份的厨袍倒是相映相称。 而我跟蓝虞在这群大男人的包围下,一样苍白,还有无力。 慌张的两张脸在十几双兴奋的眼睛注视下,无处躲藏。我转身抱住蓝虞,把他护在我怀里。 “嗯。”一声闷哼,我的背部不知被谁踢了一脚,整个人向前倒去,蓝虞也因此被我压在身下。 看他咬住牙齿强忍痛苦的小脸,一定是被我的压倒冲击到了。 “虞。”还来不及问他伤得怎样,我的头发就被人抓起,整个身体也顺势被提起来,没有任何遮掩的腹部猛遭重击。 我的眼角瞄到有几个人向蓝虞走去,低头抱住挥向我腹部的拳头,对方似乎没料到我能接住这么猛的拳头,微一愣,我已经从旁边挣脱趴到蓝虞身上,“你没事吧。” 我问他的同时背部又被踢了一脚,整个人迭在了蓝虞身上。 眼睛对着眼睛,鼻子点着鼻子,唇贴着唇,“刷“我跟他的脸一下红了。 “快起来。”蓝虞红着脸把我推起来。 那群人见我们脸红,在旁边冷笑,还讲着什么,绝对不是好话。不过那个中国人讲的听懂了,他说,“还装纯情,恶不恶心。” 我从蓝虞身上爬下,坐在地上看他们,他们的眼神里有嗜血的疯狂,这眼神远比丁浩追我们时来得疯狂。 我两只手撑在地上,手腕无法撑起半个身体的重量,使得整个身体都在打着颤。 “你们要打死我吗?”身体颤抖着,但还是问出心中最大的恐惧。 “打死,我们可不敢,不过教训可就是允许的。” 一听这话,竟稳了半份心,不会死就好。 “踏踏“脚步声,进来了一个人,我透过这些人的缝隙望去,是张叔! 心下大喜,正要开口叫他,他却讲了一句日语。 看着我们的眼睛跟其他人一样,凶狠嗜血。 我心里一惊,闭上了嘴。 他是怕别人知道昨晚的事吗? “张国,这中长发小子可是咱们的老乡啊。” “林天,我可没你那么有兴致。”张叔也就是张国,看都没看林天一眼。 如果没记错,他说过跟他一起来的中国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那这个林天呢? 是比张叔更早来的,还是跟他一块来? 如果是跟张叔一块来,那张叔为什么要撒谎? 而且他跟林天的感情看起来也不好,按理讲,同在异国还是这样的环境下,彼此的感情应该会很好。 我还在那想着张叔的事,蓝虞已经拉着我的手冲向张叔,我整个人冲到他身上,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象被吓了一跳。 “妈的,张国你干嘛不抓住他?”林天气急败坏地对张叔大吼。 “没反应过来。” 我跟蓝虞跑进树林后发现追在后面的厨师都停下来了。 “他们为什么不追上来?”我气喘吁吁地问蓝虞。 “规定吧。” 也许真的是规定,但我跟蓝虞不敢放慢脚步,一直跑到大操场才停下,那里依旧只有几个人在来回走着,早上还以为他们在散步,现在看来却不像,因为在那里走的人,还是早上那几个人。 经这么一跑,我跟蓝虞是又累又饿,尤其是我,背后还被踢了几脚。 “先回去吧。” “好。” 回到2栋楼下时,那个在树下来回走动的疯子已经不见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到了房间蓝虞就撩起我的衣服,“瘀清一大片了,我找找看有没有药。” “嗯。”我趴在床上,被打的时候还不觉得很疼,现在却痛得直钻心。 “没有。”蓝虞翻了一阵,只找出一些生活用品。 “虞,你去打盆冷水过来,越冷越好。” 蓝虞没有问原因直接打了盆水过来。 “把手沾湿,拍打我身上受伤的部位,对了,不能用力。”我趴在床上指导蓝虞。 “这样可以吗?”蓝虞一边拍打我的背部一边问我。 “嗯,就这样。” 等蓝虞拍得差不多了,我接着说,“你看看能不能弄碗糖水,没糖的话就算了。” “有糖,我刚才找药的时候发现一包冰糖。” “冰糖更好。” 蓝虞很快弄好糖水给我,我直起身。 背上还有水滴,就顺势而下流进我的下身,好冰,我抖了抖身子。 蓝虞拿过我的衣服想帮我擦掉背后的水滴。 “先别擦。”我赶紧制止他,“等下再擦。” 我喝完糖水又趴下了。 “这水可以治疗瘀青?”蓝虞到现在才问我。 “那不是自来水,是井水。”刚进房间时我去浴室洗了脸,尝到了那水的味道,就知道是井水了,因为我家喝的水都是特意买来的井水。 井水的味道清甜甘凉,不像自来水,一点味道都没有。 “那井水可以治病?” “像我这样的就可以,原因也不知道,小时候被人不小心拍了一掌,我妈就是这样帮我弄的。” “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土方法了,还好你懂得多。” 过了一会蓝虞帮我擦干了背部的水。 “紫回来了吗?我们去找他吧。不然非得饿死。” 张叔那是不可能再找了,这房间里是有一些基本生活用品,但想到可能是那个死去的人留下的,心里就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