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真的不觉得, 就这样自顾自的替小家伙和大家做决定,也是非常自私的吗?” 三日月伸手拦下了鹤丸:“既然知道不能瞒着宗三他们,那本应该知情的小家伙和其他的人, 你也遗忘了吗?” “他们不应该知情。”鹤丸抬手挥开三日月宗近的手:“一叶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 世界会对他下手的!” “我们改变历史本来就是非常危险,小家伙应该有知情权。” “他们!不应该知道!”鹤丸强调着:“三日月, 我们之间一定要因为这个而吵架吗?” “这都是原则问题,小家伙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即便我们不求回报, 可是他也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即使他会恨我们。” “三日月宗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没有这么做过吗?前两次都是这么做的, 他根本就不会信,所以才会重蹈覆辙,这一次已经不需要了!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乖乖的接受我们的保护, 即便被他恨一辈子都无所谓。” 他做了这么多,只想让他活着。 不管以什么方式,活着就好了。 即使被恨着, 被怨怼,都没有关系。 这个恶人,他们来做就可以。 他只是有点担心宗三会怎么做,那位付丧神的偏执他见识过不止一次, 已经堕入魔道的付丧神,早就不是那个心思澄澈的付丧神了。 一叶死了两次,每一次都死在他的面前。 他本就心思细腻多愁善感,这种刺激直接就让他从神道偏离,从进展缓慢却没有什么危险的神道堕落到了激进的魔道。 如果我有力量的话,不再软弱,不再被动的接受,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从黄泉回来的付丧神神情淡然,他怀中的那具尸体化为灰烬,成为细沙流落到地面上。 宗三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后来,宗三去找了次元魔女。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他不知道宗三到底付出了什么,次元魔女也没告诉他。 次元魔女讨要报酬的盒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光点,驳杂却美丽无比。 在那个盒子的最低部,放了一把玉质的梳子,看着有些眼熟,他却没有想那么多。 鹤丸把自己的报酬放进了那个精美的木盒,看着自己的记忆被装进盒子收走。 “他真的值得你们这么做吗?”临走前,次元魔女这么问他。 “值得啊,当然值得。”鹤丸整了整衣服,从那栋宅子里离开之后,他就成为了名为鹤丸国永的付丧神,来到了时之政府的本丸。 想来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被你排除在外,你在想什么呢,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看着鹤丸:“我们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情,魔女小姐一定做了什么……可是,你没有想过,作为回溯时空的代价,为什么会被还回来。” 一定是还有其他人做了交易,把他们的记忆还了回来。 鹤丸国永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回来,就像他从来没有站在一叶的角度上为他想一想。 以为他好的借口做出这种事情。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三日月见状,露出了略有些舒心的笑意。 “那么本丸那边,就由我来说吧。” 他现在有些头痛的是,宗三现在在哪里。 宗三从本丸离开,到底去了哪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他们本质都已经改变,就连小夜和江雪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是不是已经错过了。 他是不是去找审神者了。 三日月宗近拍了拍鹤丸的肩膀:“偶尔稍微听一下别人的意见,小家伙是个人。” 正因为是个人,有独立的思想,有独立的人格,而且,他是这个事件最中心的那个人,他有知道一切的权利。 而不是所谓的为了他好的隐瞒。 这并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在欺骗他,在伤害他,即使他们真的成功了,那么结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一叶知道了真相,却甘愿去死也不希望他们这么做那又怎么办呢? 鹤丸和宗三他们一定会崩溃的吧。 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是笑话一样,还活着的支柱,被轻飘飘的挥散。 那他们会怎么做? 以宗三的偏执,说不定会直接和小家伙一起死去吧。 在一切还没有开始之前,还来得及的。 三日月宗近如同来时一样消失在阿津贺志山,原本准备开拔的大军也暂且停了下来。 鹤丸国永揉了揉头发:“这可没办法了呀…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可能都要重伤了。”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鹤丸国永却完全没有惧怕的情绪,他整了整自己的出阵服,掏出自己的本体开始擦拭。 拖延了一段时间,可是,要做的一点也没有减少。 也不知道三日月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 “啊,找到了。”今剑停在了树林外面,他对着隐藏在树林各处的粟田口挥了挥手:“药研,我过来了。” “今剑?”药研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主人啊——不知道他还记得我吗?”他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红玉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却有点忐忑:“大概,已经忘记了吧。” 今剑伸出手比出小小的一点距离,明明是非常孩子气的动作,可是在现在这个今剑的身上,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即使现在变回了之前大太的形态,他的内心却没有改变。 “要开始了吗?”今剑问道。 “嗯。”药研望着隔了不远的宅子,点了点头:“既然你来了,那就暂且等待吧。” 等大部队来之前,守护在这里。 ******************** 不仅仅是资历深厚的审神者,就连伏见仁希这样的新晋审神者都收到了这样的文件。 因为是建设本丸的初期,所以伏见仁希干脆调快了时间流速。 他和本丸里的刀相处的很好,在这三个月里面,本丸里的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的付丧神们也已经满级,在收到这样的文件之后,伏见仁希有些惊讶。 什么叫做协助政府去现世保护历史中的重要人物。 现世怎么可能会有历史中的人? 而且,文件中的命令,竟然是带上本丸里面所有的满练度付丧神和极化付丧神。 这个任务,有点奇怪。 虽然有点疑惑,可是伏见仁希还是带着自己本丸里的十二位满练度付丧神去了指定的地方。 那里聚集着乙区的所有审神者和付丧神。 作为初始本丸的审神者,伏见仁希的位置在前面,和他一起坐的四个位置,空着立花澄应该坐着的甲A006。 而丙A006和丁A006上,分别坐着一个褐色大背头的青年男子和另外一个黑色卷发的青年,他们两个人的面容都非常的英俊,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和他们相比起来,伏见仁希就真的是个小孩子了。 伏见仁希的到来让那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停下了动作,两个人看着伏见仁希,把伏见仁希看的浑身发毛。 “你好。”丁A006的本丸的审神者率先开口:“我是丁A006本丸的审神者,代号蓝染。” “丙A006,巴赫。” 伏见仁希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的名字有些耳熟。 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可是立花澄却一直没有来,最后来的,却是他的近侍压切长谷部。 付丧神代替审神者来开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这种召集所有审神者的大型会议。 “我可以全权代表审神者。”压切长谷部不卑不吭。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允许有付丧神出现在审神者会议的。 尤其是,这次的会议和付丧神也有些关系。 要知道其他附属本丸的付丧神,是由初始本丸的付丧神分裂而来的。这种涉及机密的事情,是不可能对付丧神说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方面。 比如,对于甲A006本丸的审神者以及付丧神的处置。 从上面传下来的命令,是把甲A006本丸的审神者和付丧神全部抓起来。 而压切长谷部在这里显然是不行的,所以压切长谷部被送到了单独的会客室里。 这个压切长谷部也是需要抓起来的,因为他是甲A006本丸的压切长谷部,是审神者的近侍。 会议开始了。 只是会议的内容却愈发的让人心惊。 这是针对甲A006本丸的作战会议,而甲A006本丸的审神者,正是自己的弟弟,立花澄。 他做了什么。竟然让时之政府这样大费周章的想要抓到他,而其他两个初始本丸的审神者,竟然毫无所动。 现在对甲A006本丸下手,下一个……不会是他们吗? 蓝染和友哈巴赫不为所动。 萨尔阿波罗在不久之前就告知了他这个消息,也是在次前提下,他才会做出这次的计划,提前开始。 灵王下的命令是抓捕甲A006的审神者,杀死其本丸的付丧神。。 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杀死审神者,保留付丧神。 审神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持整个世界的本丸的正常运转的本体付丧神们。 作为初始本丸的付丧神,他们几乎是整个时之政府这个本丸制度的根本,杀死作为本体的甲A006本丸的付丧神,无异于慢性自杀。 看穿了这一点的审神者有不少,他们一边惊异于时之政府的作为一边开始担忧自身的处境。 现在支撑所有本丸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剩下三个初始本丸的身上,可是除了伏见仁希,其他两个人似乎毫不在意。 “不要担心。”像是看出了伏见仁希的焦躁,蓝染安抚到:“时之政府还没有这个本事。” 不然也不会让所有的付丧神的分体来围剿这一个本丸。 一叶的付丧神……不,或者说是依附于他的斩魄刀并不是吃素的,在已经领悟了自己的过去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力会提升到另外的层次。 不同于从刀神殿出来的斩魄刀,诞生于人类刀匠之手的刀剑,反倒是比刀神殿的斩魄刀更加有灵性,甚至于成神。 没有人比蓝染要明白了。 这个时之政府的整个本丸的制度。就是来自于这几把刀,他们死了,所有的付丧神都会消失。 灵王不会在意这个,他只想让立花澄回到灵王宫,所有的谎言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已经露出了赤裸裸的恶意,那恶意,明晃晃的指向立花澄。 如果不是为了杀死所有的本体,想来灵王也不会这么大手笔得让他们做出这样自取灭亡的事情。 只要对立花澄说:该回来继承灵王的位置了,立花澄就会乖乖的回去,根本不用费这么多的事。 但是灵王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他太托大了。 仅仅只是付丧神的分体,是根本无法杀了他们的本体的。 他们对于本体有天生的畏惧,战斗力不仅会大打折扣,而且在伤到本体的时候,所有的分体都会受伤,而他们,就是利用这个,来打灵王的脸。 伏见仁希,一叶现世的兄长。 已经被世界意识德累斯顿石盘选中的却还没有赋予王位的绿之王。 这个人,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绿之王的王之力,足够拉回一条濒死的生命了。 压切长谷部端坐在这个只有标准的桌椅的会客室里面。内心渐渐有了不太好的预告,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比平常更加有力更加急促。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倏的站起身,想要从这里出去回到本丸。 可是这个屋子却被设下了结界。 他出不去。 格外坚实的结界随着他的劈砍而展现出一道一道的波纹,但是这结界却没有出现裂纹。 “安静。” 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十字面具的王族护卫站在了门前,无机制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有点机械。 压切长谷部知道王族护卫,只是他不知道王族护卫面具下的脸。 隶属于零番队五位队长的队员,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类的王族护卫,一直都是灵王的忠实走狗。 他和王族护卫交过手,也和队长级别的打过,和队长级别的比起来,王族护卫和尸魂界的普通队长级其实差不多。 只是一个王族护卫,压切长谷部并不惧怕,甚至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闭嘴。” “这是队长的固定结界,你是出不去的。”王族护卫说到:“乖乖在这里等死吧。” 王族护卫昂起头:“在黎明到来之前,王子将回到神殿,继承王位,吾等即将迎来新生。” “呵呵,想得美。” 如果真的是兵主部一兵卫的结界的话,那就真的非常的棘手了。 可是,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加担心兵主部一兵卫会不会已经去了现世,找到了立花澄。 该死的。 压切长谷部用力劈砍着结界,可是兵主部一兵卫可是比立花澄还要大的死神,他的结界,坚硬程度非同一般。 所以对于压切长谷部的挣扎,王族护卫并没有放在眼里。 临死前的挣扎,不足为虑。 伏见仁希试图联系在现世的立花澄,可是与现世的联系通道却被切断了,唯一能够去现世的时空转换器,也在时之政府特定的地方才能够使用。 伏见仁希愈发的不安。 数目庞大的付丧神队伍聚集在一起,目标是和他们同源的本体。 这一幕有点讽刺,可是却又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在场的付丧神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听从审神者的命令而准备出阵。 立花澄的本丸还很平静,似乎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什么。 可是他们都不在本丸了。 在三日月宗近的带领下,来到了黑夜的阿津贺志山。 那数目庞大的,在曾经当成敌人的溯行军的军队里,见到了不少熟人。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令人震惊的事实,可是内心却告诉自己这的确是真正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不管是短刀还是其他的刀,都穿好了自己的出阵服,来到了阿津贺志山。 “要出发了。”鹤丸国永四处看了看:“压切长谷部呢?” “好像去时政了。” 五虎退说到:“之前时政下了文件让审神者去开会,以前一直都是压切长谷部殿下代替主人去开会的,所以到现在都没回来。” 可是听到这句话,鹤丸的脸色却变了。 “长谷部他……可能凶多吉少了?” 不对! 在时政,不是还有蓝染吗? 蓝染足够把压切长谷部带出来的。 而蓝染的确这么做了。 他几乎是随手就解决掉那个王族护卫,他看着站在里面的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因为过度使用灵力而有些力竭,他用自己的本体撑着身体,而困住他的结界,只是有了几道裂纹,如果蓝染没有来,他虽然能够打破结界,可是打破之后,灵力用尽的自己,一定打不过王族护卫,更何况他不知道这个王族护卫之后有没有其他的人。 “真是好久没有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样子了,压切长谷部。” 蓝染和友哈巴赫居高临下的看着压切长谷部:“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好几百年了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不想见到你们。”压切长谷部也不在意蓝染和友哈巴赫有些戏谑的目光,开始恢复自己身体里的灵力。 身体里并没有伤,可是灵力的消耗非常可观,在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的时候,现在出去非常的危险。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快点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去了阿津贺志山。” 全部聚集在阿津贺志山的甲A006本丸的付丧神,面临着非常严峻的问题。 他们的对手,是所有本丸的付丧神和来自于尸魂界瀞灵庭的死神十三番,他们的同盟则是数目可观的虚圈的虚以及溯行军。 这么一看,其实是己方吃亏,毕竟在灵王那一方,还有战力惊人的零番队五位队长。 就连蓝染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赢过灵王。 灵王是世界的宠儿,从一开始他们的赢面就不大,更何况他们的行为,是改变历史这样会被世界意识排斥的作为。 从一开始,他们就非常的艰难。 立花澄根本就不知道,以他为中心的一场战争,就要开始了。 他依旧在宅子里,等待着谷钟岩太和伏见仁希的归来。 按照时间,伏见仁希也该回来了。 只不过,谷钟岩太没有回来,伏见仁希也没有回来。 伏见仁希并没有参与到这次的围剿战中,为了防止伏见仁希的插手,时政高层把伏见仁希带走了。 面对着有过一面之缘的萨尔阿波罗,伏见仁希有些情绪失控。 “为什么要对澄下手!” “请冷静伏见君,这对一叶殿下不是坏事。”萨尔阿波罗坐在那个大靠背椅上:“在一叶殿下继承王位之前,灵王是不会让他死的。” “一叶?那是谁?” “你的弟弟,立花澄。” “什么?” “来自于灵王宫尊贵的王子殿下的灵魂,占据了一位父母双亡的孩子的躯壳,就是你的弟弟立花澄。” “除了这个之外,大概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了吧。” “你的弟弟,其实是一位活了非常久非常久的死神。” “从被领养开始,就已经不是原本的他了。” “可是。”伏见仁希说到:“和我一直在一起生活的一起经历一切的,是澄吧。” 萨尔阿波罗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真是让人感动的兄弟情啊,和我家那个愚蠢的哥哥完全不同,他可是恨不得我去死然后替代我的位置——不过呢,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了什么都不知道哦。” “他不需要知道。”伏见仁希说道:“身为兄长,保护自己的弟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如果能够有我能够帮忙的,请尽管提出来。” 萨尔阿波罗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人类的感情,真的是非常的奇妙。 让人感动的兄弟情,不过如果不是只说着好听,那就更好了。